掛上妳的電話後繼續回到廚房,為一家老小準備晚餐,烤箱傳來陣陣蒜香味,在一堆整理過的美味及丟棄在垃圾筒的淡燻中,有一種氣味的平衡點。再端出足以飽食的晚餐,全家人圍桌而聚,說笑話、談心事、看電視。如此平凡,美好。
如果我們不曾懷疑過這個世界,當然天下太平。
希望我能如此過日子。妳呢?
每一個出走都有足以道人冠冕堂皇的原因,而不為人知的真實原因隱藏在內心深掘掩埋之地。只是,都過去了,如雲煙。原諒我如此不告而別,一向喜低調,更盼安靜的遠離,於是,若非妳主動找了來,我,還是不說的。
異質之人必有過人之處,我喜歡往異質之地行之,往異質之人靠近。
妳是異質之人。認識妳初始,妳即是。
我該說:「我們都老了嗎?」妳還記得十來歲的我們是何模樣?青澀短髮捧著<楊小雲>《我十八歲》偷偷掉淚,還有嚮往〈三毛〉流浪沙漠生涯,以為自己可以就這麼抛棄一切浪跡天涯。
希望總是過於龐大,而落入真實生活中才發現連養活自己都變得如此困難,談何理想目標?接著投入婚姻之中更是連自己的外表早已遺忘,怎麼可能轉而在異地一個人過著流浪的生活?孩子再混入生活常序之中,把屎、噓尿、餵奶、逗樂一再地重複,更別談何生活品質,唯但求孩子健康平安,早忘了自己原來還有夢。
夢已遠,不停。
近來日子雖忙碌,填滿了每分每秒,卻發現自己越來越空,也越來越討厭自己。說好要多愛自己,老是做些令人厭惡的事,然後選擇唾棄自己。似乎在情緒崩潰的邊緣。我站在崖頂,望向一片翠綠的森林,猶豫著該不該往下跳?我覺得自己早就被遺棄,被夢、朋友、舊識遺忘。
我早就沒有夢了。
那是一頁折了痕的書頁,記錄著我曾有過的夢,如今,那只是燙了我的手的書頁,我不該有夢的。
前日聽聞前職優良教師罹癌,她已是瘦弱的身軀何來籌碼對抗?我根本提不起勇氣去看她,我會哭,我知道。如果有天我病了,妳別來,我會在妳面前笑盈盈,可是,妳會哭,所以,別來。
走到現在的年紀,什麼才是此生最重要的,妳找到了嗎?告訴我。
我們只是戴著面具過生活的人,當我們摘下面具時,就將會被所有人討厭。而我們也喜歡戴上面具的他人,更喜歡聽善意的謊言,欺人與自欺才能順利存活於世。
深覺疲累。遠離人群真的就能看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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