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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小說情節裡常安排主角會把"過去"收藏在木箱或餅乾盒裡。藉由後輩發掘後才知道父母不為人知的一面與過去,之中有悲喜、歡愉、掙扎、痛苦、愛慾及犧牲……複雜的心與抛棄最愛,回歸到最平凡的家庭生活。隱藏在心底最深層的愛戀若非留下記錄,那麼也將隨著男女主角去世後永遠隱没。偏偏故事的開始往往在於留下了記錄,例如:<麥迪遜之橋>(克林伊斯威特、梅莉史翠普主演)。

 

平凡如我們没有轟轟烈烈的故事,更没有機會在人生之中遇到"愛情意外"而留下難以抹滅的記憶,自然無法造就<麥迪遜之橋>。只是,誰無過去?日子點點滴滴即成記憶、成過去、成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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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兒子無意間開啟了收藏在書櫃的下層整理櫃的門,四大本的剪貼簿隨門開而傾倒,孩子好奇剪貼簿裡有什麼?翻開一頁頁全是林崇漢在中國時報副刊的素描插畫,當時我迷林崇漢的畫,家裡的報紙全被我剪得坑坑巴巴全是洞,有時看著插畫配合著文章,往往看著竟讓我心裡陣陣酸麻,林崇漢的畫充滿了張力、掙扎、苦痛與對世間的迷離、慌張。像極了當時年少迷惘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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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過去收藏在櫃子裡。

 

抽出了國高中時的學生時代的相片,那些與自己擦身而過的同學及青春年少時的模樣全都出現在眼前。相片輕易的拉回不曾想起的過去呀!

 

孩子一直追問一張張相片裡的人是誰?(答了,孩子也全都不認識)有些名字早已忘記,有些名字卻自然從口裡說出,當名字變成聲音竟迴盪在耳裡打轉,多少年了啊?這些名字竟然有機會再成聲調,真令人懷念!

 

高一時的運動會、六龜孤兒院訪視、康樂活動男扮女裝的同學、小琉球的幹部戰鬥訓練營、墾丁的公民訓練活動、畢業時與同學間的合照……就這麼攤在眼前,日子一天天過,這些過往從未進入我的生活中,今天清晰呈現在眼前。記憶像是開啟的香水瓶瞬間鑽進腦子裡餘香裊裊、回味無窮。

 

看著青春無敵的同學及自己的模樣,讓孩子猜猜團體照裡的我在哪裡?孩子津津有味的逐人檢視,有時猜錯,有時一眼即猜出。看著孩子仔細瀏覽相片,突然發現孩子已經到了可以"感受他人"及"分享過往"的年齡了?早兩年他們一定對這些舊物完全没興趣的,真的漸漸長大了呀!

 

媽媽,妳以前黑黑的又很瘦耶~」(那當然囉~)

爸爸也好瘦好瘦,看起來有點像犯人耶~」(忍不住大笑,當時的阿兵哥誰不像啊?)

「媽媽妳這張看起來好像娃娃姐姐。」(當然呀!我們是親人呀!)

「您和爸爸這張在家裡拍的嗎?怎麼没有看到車庫?」(當時没蓋車庫呀!)

「媽媽妳以前拍照會戴項鍊,怎麼現在都沒看妳在戴?」(有了孩子後飾品全封了)

「媽媽妳和爸爸那時候的眼鏡怎麼那麼大?」(當時流行唄!)

「媽媽妳站在爸爸旁邊看起好嬌小喔~」(那是一定要的啦~)

 

看著年輕時又直又黑又亮的長髮,摸著現在再也回不去的短髮,時光難倒回,歲月亦難追,生命正慢慢從手中漸漸縮短,存在腦海裡的記憶總無法記住眼前這一刻,反而輕易掀開過往後竟如此鮮明生動,彷彿這些過去只是昨日。

 

孩子看著父母幼年、青少年時的相片,多多少少帶了些衝擊,原來在他們眼中的父母曾經是如此的年輕、天真浪漫又清純。爸爸媽媽也如孩子們一樣以純真善良的雙眼看待過世界,只是世間太多紛紛擾擾混濁了雙眼,蒙蔽了單純的心。

 

年紀愈大,過去就愈長,儲存的回憶就愈多。健忘如我,在部落格盛行的年代以前我慣於書寫日記,一本本手寫的日記,記載青春年少的自擾及鬱結。如今手不再拿筆,以指頭敲打鍵盤一字字整齊排列在螢幕上,難復見以前手寫時字大小不一而且永遠成不了一直線,不是往右上斜就是往右下歪,手寫多了份自我風格,不若鍵盤輸出的字永遠整齊劃一,也少了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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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格成了記憶的一部分,不知未來的我究竟能記憶多少,而我終會老、終將死,在我有限的年歲裡記載著心境及生活,也許,當我病了甚至年老可能不再記得自己的名字時,我的孩子可以在這裡尋找媽媽留下的隻字片語以及他們成長過程的點點滴滴。我所能做也僅止於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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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相片等待與主人相逢,舊記憶更期待重現光明。

 

回憶吧~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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